【代号D机关】猫

ooc有,无cp,第一人称,猫视角
机关这个圈真的好冷,因为一个太太鼓励才来自割大腿肉,虽然一点都不好吃,也不是bg就是了。
想养猫!不对!想做被三好养的猫!


冬季的大雪给柏林的街道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地毯,脚踩下的尽是松软的雪,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大街上的人也少了,人们行色匆匆。我打了个寒战,抖了抖身体。

“猫!看上去好干净啊。”一个路过的身穿棕色制服的女学生很惊喜地蹲下身,向我伸出手来,与她同行的伙伴也跟着停下来。

我灵敏的鼻子嗅到她手指沾惹的香水味,是甜腻的玫瑰花混合着覆盆子的气息,我被呛得连连后退,溜到身后的小巷子里。

我开始想念我的饲主了,有他在,我也不至于老跑到外面,猫可是不耐寂寞的家伙。可惜这两个星期他“出差”去科隆,虽然他平时也老欺负我,但是我独自在家时更能感受到屋子的冷清。

现在散步一圈也该回去了,即使我有一身宽厚蓬松的毛发,在这大冬天也会在傍晚的大街上冷得瑟瑟发抖。

为了避免出现刚刚那种情况,我挑了幽静的小路走。

作为一位充满智慧的猫,我自认平时还是很喜欢观察人类,所以街道上出现的异常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有陌生人徘徊在街道上,和邻居们问话。他们身上的肮脏气味我隔了十几米都能闻到,绝非善类。

饲主家门口停靠着两辆车,这时有两个穿着军装的人一前一后下了车,光明正大地进入了饲主家。

其中走在前面的戴着眼罩的金发中年男人,似乎发现了我的窥视,往这边瞥了一眼,锐利的眼光暗含杀气,凌厉得仿佛可以剐下我一层皮,随后他发现只是一只猫,便解除了戒备。

我本能地竖起尾巴,心脏仿佛要跳出来,背上的毛根根竖起,在原地缓了一会后才恢复正常。

饲主出事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踱步到门口,大门关着,猫有着人类所不能比的灵敏听觉,即使隔着道门也能听到里面的声音。毕竟猫很弱小,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人类却被安逸的生活麻痹了感官,五感退化。

“真木克彦,28岁,单身,独居。”稍显年轻的声音,似乎在向谁报告。

我趴在门口,晃了晃尾巴,假装休息。

“......经鉴定,死因是折断的列车铁架部件刺穿身体引起的窒息与失血。”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看就是反派命的饲主不可能会死于这么无聊的事情,祸害遗千年,被他气得掉了不少毛以致于快秃了的我还没抓花他那漂亮的脸蛋,他就被上天收走了性命?

猫的平均寿命只有十年到十五年,我从未想过他比我先离开的情况,这种聪明得不像人类的家伙,就应该在仇敌咬牙切齿地咒骂中寿终正寝安然沉眠才对。

“哪来的猫,滚开点,别挡路!”一个士兵不耐烦地踢了我一脚,我避开,快步走开。

我绕到侧墙处,从栏杆的缝中钻进去,跳到箱子上,再跃至窗台,小心拨开窗帘,从缝隙里窥视。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仔细搜查,把家里翻了个透,饲主平时安放的陷阱被那位中年军官识别出来,收藏品被粗暴地拆查,失去原有的价值。

两位军官很快离开,我凝视着房内的摆设,他们还要继续搜查,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容身之地了。

说实话对于饲主的死亡我似乎也没有那么悲痛,毕竟我们猫之一族不像狗一样对主人忠诚,我们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独立自由,偶尔借住人类的家。只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而已,连最喜欢的小鱼干好像都吃不下去。我从出生到现在的两年十一个月,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到底是什么呢?可能是因为饲主突然不在了,失去了道标而迷茫吧。

是时候思考以后的去路了,是流浪街头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还是找一个新的饲主呢?明明一想就是后者更优,但我打心底厌恶这个选择,可能是因为很难再有一个饲主会像真木克彦一样平等地对待我了吧,看出我和同类的不同,不以高高在上的人类视角和我相处。我们之间,是互相利用,又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关系。

我跳下地面,再望一眼这栋房子,钻出栏杆外,最后一眼,就最后一眼,我告诫自己,告别这个生活了接近两年的地方,然后重新开始流浪生活。

在遇到饲主之前,我也过着流浪的生活,出生没多久就被母亲赶了出来,在街道流浪,翻着垃圾桶的残羹剩饭勉强生活,值得骄傲的战绩有一巴掌拍死一只肥老鼠,和狗争过食,虽然那次被那条小气的狗追了三条街。

机智聪明的我凭借幼小的身材钻进一户人家,跳到窗台上,得意地朝狗晃尾巴,看着它围着栏杆反复吠叫,就是进不来。

恰好就是我刚刚站的饲主家的窗台,饲主先生被搅了睡眠,看到猫狗对峙,他的嘴角勾出凉薄的弧度,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就被他打开窗户推了下来。

一见我落地,那条狗吠得更凶了。

他走出门来,我还傻傻地呆在原地,满脸写着茫然,看见他过来,我刚准备逃跑,就被他快狠准用两只手指提溜起后颈,干脆利落地扔到了门外,完了他还“啧”了一声。

我觉得三个问号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情了,这人动作居然比我快!而且还这么没有良心地把一只弱小可怜无助的小猫咪扔到高大可怕的狗嘴里,丧尽天良!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逃命啊。

这就是我和饲主先生的初见,害得我再次被追了三条街,才甩掉那条臭狗。后来勉为其难暂住他家的我经常感叹自己善良,没趁他睡着时一巴掌拍下去报仇,虽然这之后的代价可能不是我能承受的。

话说回来,在无家可归、翻垃圾桶生活的一周后,我遇见了一位穿绅士打扮的老人,他的白发整齐地梳到后面,帽子压得很低,他拄着拐杖在我面前停下。

我在墙边缩起身子给他让道,但地上高大的影子一动不动。

“你是三好的猫吧,我是他的老师——结城。”老人开口了,声音冷硬有力,声音小但清晰,“他在报告中提到过你,评价是智力近似十三岁少年,已学会简单日语、英语和德语。”

我抬起头看他,亚洲人面孔,五官周正,外表毫无破绽,和本地百姓的穿着差不多。我绕着他转了一圈,再次回到原地,他的身上有较浓的金属的气息。

老人再次和我对上视线,锐利的打量眼光似乎透过我的表层直射内核,僵持半晌,他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日本吗?”

饲主不在了,我去哪里都无所谓,跟着他的老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能培养出饲主那样的人才,应该和他相似,“喵。”我点点头。

“跟着我。”老人收回视线,拉低帽檐走出巷子。

我不远不近地跟着他,走走停停,小心翼翼地躲开行人,但始终没有让老人离开视线。这个技巧饲主曾经教过我,还曾刁难过我,甩掉我时就嘲讽我,跟踪成功则奖励我小鱼干,可惜我从来没在这方面得到过奖赏,饲主一次都没放水。

最后我顺着踪迹来到一间小屋,周围无人监视。门关着,我伸出爪子推了推,纹丝不动,于是我只好绕到旁边,啊,窗户开着,我在雪上洗了洗爪子,再次巡视周围一圈,然后找好位置跳上去,迅速溜进屋子,顺便勾上窗帘。

“你合格了。”老人摘下帽子,露出完整的五官,脸上线条冷硬,“今晚的船票我们就走。”

我点点头,一到了安全温暖的屋内,就感觉身上脏兮兮的,这么多天的流浪生活下来,灰猫都变成黑猫了,便用摩斯电码的频率敲击地板,“b—a—t—h”。

老人眼角微微上扬,表情看上去没那么冷峻,“浴室已经放好水。”

我摇摇尾巴表示感谢,走进浴室,和我一样高的桶里冒出缕缕白雾。

沐浴露气味很淡,我不经意间想起以前家里用薄荷味沐浴露,我曾趴在宿主身旁时闻到过,令我很舒服的气息。饲主不喷香水,又有洁癖,所以身上总是干净清爽。

最近的流浪生活比较艰难,天寒地冻,食物的争夺更加激烈,让我时常回忆起他坐在椅子上看书,而我趴在扶手上午睡的悠闲日子,偶尔抬起头来,能看到他安静俊秀的侧脸,在灯光下仿佛细腻的白瓷,睫毛又细又长,专注的神情很有魅力,如果我是个人类女性可能都要被他勾走心魂。

打住打住,不要再回忆下去了,苦涩的感觉又来了。

我也不泡澡了,快速洗完,毛一直在滴水,不好这样出去弄脏屋子。结城先生还细心地准备了毛巾,我把毛巾铺开,在上面疯狂打滚,弄了个半干。犹记得,以前都是饲主帮我擦的毛发,他会用柔软的毛巾把我整个包起来,嘴上嘲讽我即使毛湿哒哒地贴在身上,也依旧这么胖,不过那种惊人的食量不胖也怪,我迟早要把他吃穷之类的。手上倒是力道适中,像按摩一样舒服。

听到这话的我会挣扎着去给他一爪,却会被他反应敏捷地用毛巾卷几层,我就被困在毛巾团里挣扎。饲主就看着我笑,忽略掉他恶劣的性格,这男人笑起来真好看。然后直到安静下来我才会被解救出来,不敢再挠他,只好非常有气势地叫一声表示抗议,然后饲主就会笑得更欢了。

哼。

我甩甩头,把残留的水珠甩出去。

结城先生在我洗澡时出去了,我转了一圈,在玄关的柜子上发现一张纸条,上面是刚劲有力的钢笔字:有人敲门说“先生您买报纸吗?”就把这个信封递出去。

我把纸条抓碎,分成三份扔进客厅、卧室、厨房的垃圾桶,摇摇尾巴,趴在柜子上睡觉。

天色渐暗,有人来敲门,“先生,您买报纸吗?”

我被惊醒,把信封叼着边角从门缝塞了出去,门外的人道了谢,把一卷报纸塞进来。

我把报纸叼着放到客厅桌面,跳到椅子上继续睡。

不久,门开了,我抬眼看了一眼,结城先生回来了,然后我放下眼皮继续睡。

他看完报纸后处理掉,进去房间里拖出行李,我会意,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地上多了个大开的包,里面铺了层毛巾。

我看了看结城先生的表情,乖巧地跳进去。

“走了。”结城先生拉上拉链,给我留了个口子呼吸。

我们坐船离开德国势力范围,在回日本的途中换了几趟船。

七天后,抵达日本——饲主先生的故乡。

我又回到了包里,一路从缝隙中观察东京的街道,白雪皑皑,建筑、人们的服装都和德国的大相径庭,还真是让我这只孤陋寡闻的猫大开眼界。

我们最终停在一栋三层建筑前,一楼挂着个不起眼的棕色牌子“大东亚文化协会”。

我从此在这生活下来,住在小阁楼里,每天和二代生一起上课。

一期生里面就包括了三好,哦,就是真木克彦——我的饲主,两个都是假名。

D机关的间谍们用的是假身份、假经历,彼此之间不透露,一期生毕业了八个,大部分都前往国外执行任务,目前留在国内的只有波多野。

波多野有张娃娃脸,看上去只是个大学生,完全看不出他早已毕业多年。他最近刚完成一个任务,留在总部教一教二期生和我。

我的英语和日语都是三好教的,本来打算等我学成后就为他所用获取情报,可惜还没等到这一天他就不在了。

某一天我在练习打字,用着机关的学生们特意为我做的打字机,波多野坐在桌边,拆解枪支,又迅速复原。他漫不经心地问我:“喂,三好怎么决定收养你的?那个男人可不是这么有爱心的存在。”

【在我上门寻仇的时候,他发现我听得懂他的话,就把我抓住试探。了解我的能力后,他就想把我培养成特殊的线人。】我用爪子按下按键,把话打出来。

波多野看都没看过来,继续快速拆解手边的不同枪械,“‘话’的は错了。上门寻仇,你做了什么?”

【找了一天他在家的时候,我翻窗进他家,弄掉了他的大部分书。还有一次我踩脏了他的被子。】

身旁传来短促的笑音。

【然后第三次我在外面碰巧见到他和别人在聊天,我以为他没看见我。他故意说晚上亲自做鱼。我就偷偷跟他回家,打算趁他拿报纸的时候偷偷叼走鱼,结果一扭头他就倚在门口看着我。我都吓死了。】

波多野毫不留情地吐槽,“蠢吗你。”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飙手速辩解,【我只是一只可怜的小猫咪诶,正常人谁会想这么多啊。】

波多野用枪托轻敲一下我的脑袋,好笑地看过来,“你太小瞧人类了。”

我委委屈屈地缩了缩脑袋和尾巴。

不过当时我对饲主印象深刻的除了反应快和性格恶劣,还有就是声音特别好听。

D机关的人声音都很好听,像波多野,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成熟又暗藏青涩。三好则是语调慵懒,大家少爷似的贵族腔调,令人印象深刻。

人类总说时间会冲掉一切,记忆会逐渐被冲刷干净。可是三好在我的记忆里依旧鲜活,细节清晰,时常能想起他,仿佛他从没离开过。

......

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

1948年,我老去,无法再为D机关服务,退休后依旧住在那栋楼。整天不是在附近散散步,就是懒洋洋地晒太阳,或趴在结城中佐的办公桌旁看他办公,放空大脑,或者回忆过去。

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往,这一点无论是人还是猫都一样。

有些事,我谁也没告诉,例如冬天我常在三好睡着后,偷偷爬上床缩进被子里,暖烘烘的,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感觉他要醒时就偷偷溜走。我还曾暗暗吐槽过,这人身为一个间谍,睡觉时怎么这么不警觉。

比起学习人类的知识,我更喜欢到处走到处看,三好会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让我乖乖认字,学得快则有好吃的零食奖励,偶尔他心情好会帮我按摩一下,手法娴熟,如果我不认真学就被禁足。

三好经常出差,出差时会算好时间,给我留好一定量的食物,还给我自制了简易饮水机,保证我不会饿死或渴死。回来会给我带些特色小吃,站在玄关处说一声“我回来了。”我就会优雅地走出去等他喂食。

不过我很讨厌三好抽烟,他似乎是个重度烟瘾患者,指间有烟渍,心情不好时抽得格外凶,让我一度怀疑他会死于肺癌。不过他从来没在我面前吸烟,因为只要他一吸烟,我就会被那气味呛到,咳得厉害,很不舒服,他就会立刻出门。他通常会站在外面抽完才回来,进门就立刻换衣服。

到了夏天我开始疯狂掉毛,风一吹就满天飘,三好在出差回来看到满地我的毛脸都黑了。那时我刚准备上前看看他,机智地感到不对,吸取多次教训悄悄溜走,然后被罚了加倍的作业量。洗完澡后他立刻拿起剪刀给我换了个新造型,让我一个月都不敢出门。这么秃,会被以前的手下败将嘲笑的!

后来我一直想找机会破坏他的发型给自己报仇,结果每次一伸出爪子,他就敏锐地眼睛一眯,视线凌厉扫过来,露出嘲讽似的冷笑。

我淡定地转身伸向磨爪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然后被扔了出来。

后来我也学乖了,忍气吞声和他和平共处,寻找他松懈的时刻。

只是没有空隙可钻,后来也不需要找机会了。

在我十三年的生命里,有三好的部分其实只占了一小部分,甚至不到十分之一,和结城中佐相处的时间也更长,但是在我的回忆里,有他的部分是永不褪色的彩色。

在一个寒冬,我躺在火炉旁,暖洋洋的,意识逐渐沉重,于是我顺从地陷入黑暗。

三好,我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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